养一条黑色的狗


《养一条黑色的狗》

  文/缘音

  公汽靠站了,我在这里下车,顺着长虹北路西侧的人行道一路向南,步行百余步向右就是一条迂回的小巷,沿路两旁是喧嚷的餐馆街摊,食客巨多。就在小巷拐角处,一只小狗停在我的脚边,在我的裤管处蹭了又蹭,尾巴左右摇摆,时不时地抬头望望我。我离开几步,它又跟上来,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。

  “过来。”唤它的是一位老者,应是主人。

  “不咬人吧?”我俯下身去,抱起它来细细端详了一番,小家伙约莫几个月大的样子,全体黑色,毛质柔顺而有光泽,滚圆滚圆的小脑袋上恰到好处地罗列了它的五官,没有任何表情。

  “这狗多少钱买的?”

  “一千多。”

  “挺可爱的。”

  “过来,过来……走了!”

  寒暄没有几句,老人强行将其带走。我沿路回家,灯火愈发寥落,天渐渐黑了。

  记得上小学时家里养过一只黑贝,也是一样的通体黝黑,没有半点杂毛,这一点与很多别的黑贝不同,我们叫它小黑。小黑性格温顺却又顽皮。我们家在乡下,那里的鸡鸭鹅们都是被散养着的,常有别家的鸡来我家串门,完全是不请自来,一副昂首阔步趾高气扬的姿态,这个时候小黑并不急于驱赶,待到这个小倒霉鬼行至一个角落,小黑会急速上前,扑它个正着,那一阵挣扎哀鸣是少不了的。末了,小黑会将其放了,却也不来主人处邀功,自顾自在那里发呆无语。

  院子里的葡萄熟了,地上晒的粮食散发着阳光的味道,都与它无关。

  后来,小黑被借给村上的某户看家,终日不食,不数日即亡。

  有一次从那家门口经过,看见是我,小黑咿咿地呻吟着,挣不脱颈上的链子,眼睛里写满了哀求,仿佛在说,带我走,带我走。

  没想到,那竟是我最后一次看它。

  想养一条狗,一条黑色的狗,这个念头由来已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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